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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水月为媒(2)

时间:2013-05-20 11:08 来源:经典网摘文章 作者:九九文章网 阅读:


母亲酷爱家里那架从祖母留下的老纺车,当时节,乡下缝衣裤凭布票供给,一年来,一家人分得的一两丈布票,母亲用平时挖药材,刮构树皮、扯鱼腥草换下来的钱,选来选去最后扯下几丈“白绑布”,再拿去让乡下的染匠染成青布,再请来成衣给我们兄妹俩缝上一两套新衣服。我就是穿戴这样的青布衣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。在高中的时候,有一次,我和城里的几个同学去洗澡,我身上穿的青布衣,那染布的青色将我嫩白的肌体染成了紫色,同学们耻笑我是“非州人”。如今,我还影象犹新。而怙恃穿珠全是她亲手织的家机粗布衣。从种棉花、摘棉花、弹棉花、纺纱、洗纱、浆纱、揉纱、反重复复十多道工序,好不容易织成一匹粗布,一匹件家机粗布不知积满了母亲几多艰苦的汗水和丰富的挚望,夜色中,母亲则时常伴着那盏黄亮摇曳的火油灯,摇着那架陈腐的纺车,一只脚老是慢悠悠地踩着旁边内里睡着比我小四岁妹妹的竹摇篮,手不断地脚不断的母亲不时给我和妹妹诉说古时候”纺织娘娘”的故事,说到动情处,母亲停下手中的纺纱活,暗中顶用手往眼睛轻轻一擦,那嗡嗡嗡的纺车就摇得更响了。

在我的影象中,母亲就是一架不断旋转的纺车,夜深了,她只在床上躺下三四个小时,鸡叫三遍,母亲便暗暗地爬起来,趁着破晓还没有消退的夜色,时而操着那把大菜刀剁猪菜,时而踏着稳健的脚步推着那副老石磨,时而围着灶台转,忙着筹备一天的猪食和一家人的早饭。跟着东方的发白,山村徐徐变得明朗起来,母亲把关在栏里的牛圈里的羊遇上坡,一边看管一边割猪草,日头当顶,才把牛羊赶下山,吃过早饭,接着出门做阳春,直到日头落坡才归屋,年复一年,母亲变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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