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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和你的路(4)

时间:2012-08-07 09:12 来源:经典网摘文章 作者:经典网摘文章 阅读:

  晚上,他照例点了一些蔬菜,给我要了青海有名的烤羊肉。他曾经非常爱吃肉,现在,对这样美味的羊肉,却碰都不碰。常年在高原上修路,这要比平原作业艰难许多倍。劳动力的缺乏,技术的缺乏,设备的缺乏,成倍地拉长作业时间。工地的帐篷搭在荒无人烟的地方,一住就是几个月。工地常常处于物质和水缺乏的状态中,偶尔能看到的,是赶着羊群放牧的少年……羊肉是每天的主食,吃不到蔬菜,水果更是无法想象的奢侈品。直到现在,他看到羊肉就想吐。但他说,一次次带着自己的队伍,沿着自己修过的路朝荒野进军时,心里依旧有着极大的幸福感,是其他一切所不能替代的。
  那晚,住在梨花盛开的梨花宾馆。梦是美的,脆脆的绿,净净的白,我舍不得醒来。
  休息了一晚,他的嗓子没有任何好转,依旧沙哑着。他给工人交代工作,一边比划着,一边拿了笔写在纸上。工地上尘土飞扬,在车里,看他和那些面容粗糙的男人置身于尘土中,外面那个繁华的物质世界在这一刻离他们无比遥远。
  回西宁的时候,他顺路捎了一个镇上的老警察回城。
  老警察大约五十多岁,黑黑的肤色,面容沧桑,带着浓重的陕西口音,年轻的时候来青海,到现在,已经二十几年了。
  这时电话又响了,他将车停到路边,接起来,不晓得对方说了什么,他听了两句,忽然把电话挂了,然后发动车子掉头回了工地。路上车子开得要飞起来,我疑惑且心慌,却不能问,倒是那个老警察,神态安然,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。
  车子开到工地,还未停稳,他一把推开车门下去,走进一个帐篷。因为担心,我跟着下了车,朝帐篷走去时却被老警察拦住,说,男人的事,丫头,你别管。
  正说着,里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却听到他在帐篷里骂粗口,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,喝醉了打女人……我慌起来,催老警察进去看看,他依旧不慌不忙,别怕丫头,别看你哥瘦,有劲儿着呢,他又是官儿,吃不了亏的。再说,外面还站着我这个警察呢。说完嘿嘿地笑,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来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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